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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Claymore】 Wave′s eyes (一)(嘉塔/原作向AU)

Q__fever:

這篇是嘉拉迪亞X塔巴莎的原作向平行世界同人,描寫了作者妄想中結局數十年後的風景。


無數囚犯從原作中所曾提到的充滿戰爭的大陸,流放向了戰士們居住的陸島,間接導致盲眼修女與她的同伴離開聖城拉波勒。兩年後,她們有了新的決定。


*本文已完結


*文中下標線字體原為斜體,因Lofter沒有斜體,故而修改




Wave's eyes(一)




  小船駛離「長劍號」,往海灣的最內側前進。


  海色黯藍,濃霧乳白,船的輪廓影影綽綽,層層破開霧氣。一側船舷上搭著一隻女子手掌,掌形瘦長,戴著手套,五指文弱,指節歛在灰黑色的袖口底下,布料子頂好。


  船伕終於駛進了淺灘,不料船一抖,翻起浪花,要再前進,卻感有物拉扯。船伕白著臉,放低了槳,探頭去看。此時,他身後一個華貴打扮、一直摀著臉的男人,終於放下雙手,也露出了張蒼白的臉來——約莫三、四十歲,兩目深陷,瞳間無光。他低聲唸著什麼,粗暴地把頭上那頂插著彩羽的帽子揉了下來。船伕感覺到船上的動靜,僵著臉來討好。


  「不是什麼硬東西,大人們別擔心。恐怕水草團勾著了,講不定還是些能燒來當海味的……」


  他怯懦地說了一陣,船上四人沒誰理他。男人低頭淨管碎唸,而他的侍僮也將臉撇向濃霧;對面舷內坐著兩名女人,都戴帽蓋紗,遮去了臉,周身灰黑,作喪事打扮。其中一名將手掌從舷上收回,抬起那顆望不見臉孔的頭顱,直轉過來面對船伕。


  「小、小的下水打探!……」


  噗通兩聲,船伕扶著船尾下了水。雖是淺灘,冷海還是將他沒了頂。男人驀地抬臉,恍惚地搭著船舷探看海面上的波紋,海色之深,全不能讓他望見人影。


  「這吃人的海!」他眼中燒起痛苦的光,抱住了頭。「將我從家鄉驅趕,吃掉我的思想!」


  侍僮終於回臉來安撫他的主人,但男人忽又將昏病的眼神對準了女人們。


  「妳們也是斯塔福的難民嗎?」他以迫切的語氣問。「您們的丈夫果然也不能倖免於難吧?……乘黑船來的鬼殺死了他們,對嗎?……」


  侍僮驚慌地扯著主人的衣袖,卻被他推了開去,險些跌下船。小船搖了兩搖,待回歸平穩,較高的那女人開口了。


  「正是如此。我堂妹的夫婿被橫渡東海的惡鬼所弒,家族也遭牠們要脅,失去了幾乎全部的財富,親人們慘受奴役,流亡各處,我不得不也大著膽子帶她逃出那地獄。」


  男人恍惚地點點頭,下一剎卻瞇了眼。「不對,妳們不是斯塔福人。妳們的衣服……那是圖魯茲的聖城才有的織工!三十年前,我曾……」


  較矮的女人腳尖一動,磕上了橫躺船底的一只箱子。較高的女人又開口了。


  「孤家寡人亡命天涯,一點偽裝在所難免,還請您寬宥。話說回來,若賊人們的眼睛都像您這樣尖,我們一路上可難辦了。」


  「我不是賊。」男人瞪大眼睛。「我是路伊斯.德.維禮安子爵,一名藝術家。夫人,如果我能看見您為了這份汙衊而展示歉意……」


  「當然,子爵。您必然願意為無禮之人看顧她的悔意。」她以無可指謫的斯塔福貴族習俗和方言回應。


  嘩啦一聲,船伕的頭冒出海面,在男人回頭看清前又潛了下去。他轉回來,沉默一下,瞄了眼侍僮。後者面色青紅。


  「我不是有意為難妳們,可敬的夫人。惡鬼劫走了我全部的財產,他們以陌生的語言嘲笑藝術,毀壞了我的工作坊、我的情感和未來……」他一把扯下侍僮腰間的扁酒瓶,旋開蓋子猛灌一口。「但願你們不會看輕我的傷口,它與失去摯愛之人並無不同。」


  「我堂妹或許能懂您心中所流的血淚。」女人說。


  男人轉向較矮的女人。她又把手放上船舷了,臉龐因他目光而微微側來。不久,潮聲和著一聲若有似無的輕嘆,她坐直身子,歛了一禮:


  「一切的一切自此離我而去。


  面紗後方傳來清靈的嗓音。喪夫的女人以斯塔福之地的詩句應酬完後,又把目光投向濃霧與海,留下維禮安子爵痴痴盯視。他再狠灌一口酒,才跟著低聲吟唱:


  「一夜又一夜秤量呼吸的重量。是的,夫人,我從您的聲音裡瞭解到,您完全明白這份悲痛。……但我也許比您好一點,我失去的還不是一切。這顆腦袋裡尚且剩下一份靈感,一滴月之女神的青睞,還沒有離我而去。但我遲遲無法看清它,就像面對這片該死的霧,坐在這該死的擱淺的船上,有個什麼擋住了我,隔在我與我的創作之間!」他越說越激昂:「只要有個安全的地方能讓我專心沉思默想,我發誓會與它纏鬥,令它現形!就像傳誦銀眼戰士與妖魔之戰的那幾首詠嘆詩裡所描述的一樣……!」


  較高的女人以帶有笑意的聲音道:「威猛的決心佐以年邁的故事。不錯啊,願雙子女神的兩翼祝福您。」


  「年邁的故事?」維禮安子爵皺眉。「您儘管博學多聞,可您的態度洩漏了如同大眾那般的輕蔑無知。多少年來,人們等待著銀眼戰士成為純粹的故事。沒錯,她們緩緩絕跡,每一種傳言都告訴我們,她們正逐漸消亡。旅人見到銀眼戰士的屍體孤獨地與巨大妖魔的肉塊躺在一起;或一對戰士兩兩作伴,在山腳邊的小鎮留下背影後就此消失。可就算如此又如何?哪一種存在能擁有永恆?她們絕對不是旅人們的下酒菜……她們的劍不是吟遊詩人拿來搭戲棚的工具!」


  「也許她們並不介意當下酒菜,或幫忙搭戲棚。」


  又是嘩啦一響,但維禮安子爵這次沒再轉頭確認。他陰沉著臉,瞪視那張黑色面紗。「夫人,您的態度洩漏了一種訊息:您對銀眼戰士是因愛生恨。」


  「願聞其詳。」


  「幾十年前,負責誅殺妖魔的是些什麼人?銀眼戰士。您不過是在豔羨先人罷了。『喔,當我遭受黑船鬼怪們凌虐時,這些高強的戰士在哪裡?她們不過就是一群老番顛躺在安樂椅上幻想出來的英雄!』瞧,這就是您的酸葡萄心態。」


  「子爵,我必須讚美,您為了捍衛銀眼魔女們所作的辯論頗為精彩。」


  「別叫她們魔女!」維禮安大呼。他聽不懂對方語中益發濃厚的笑意,氣得七竅生煙。


  這時,喪夫的女人將另一隻手也放上了船舷。她幾乎是背轉了整個身子,彷彿想將上身探入濃霧。


  「夫人,您——」維禮安擔心地喊。


  女人坐了回來,但不是因為維禮安的呼喚。「Gā。」她依然側向水面,並吐出一個微妙的音節。


  「讓他們自己走。」較高的女人說。


  維禮安滿頭霧水。「不好意思?」他癟著嗓子尷尬地問。


  「我說,」女人的聲音再次充滿笑意。「讓戰士們自己走自己的。就算她們還在,也不一定會如往日那樣救人。大人可知當年要想請動她們,所費不貲?可知這就是『銀眼魔女』此名的來由?」


  維禮安脹紅了臉。「您才有所不知,這惡名早已在聖城之戰後,由戰士們自動自發地洗清了……」


  「哎,自動自發。您是說那些獨自睡在妖魔肉塊裡的戰士。」


  女人的黑面紗看在維禮安眼裡,似乎是由於受不住笑意的重量才搖晃起來的,而不是因為海風。


  「讓拉波勒的盲眼修女代替父神詛咒妳!」維禮安尖聲大喊。


  他沒注意到背後的海面有團深深血色,已浮上來隨海波漂蕩好段時間。女人不再言語。他以為自己的喊叫震懾了對方,不禁又喜又愧。喜的是那位生活在拉波勒大教堂的盲眼修女,前大劍戰士嘉拉迪亞,其身影和付出畢竟仍未被當地人忘卻;愧的是他擅自動用了這位尊貴人物的名諱……


  下一瞬間,他仰倒船底,和自己的行李以及屬於女人們的那口長箱子躺在一起。雖說不上天旋地轉,但他整個後腦後背都在發疼,而疼痛猶如催吐劑。維禮安閉緊嘴巴,因為最後一點紳士的矜持令他不想吐在女人的黑面紗上——那名喪夫的女人正壓在他的身上。


  「Gā!」她拉高聲音,像歌唱。


  維禮安聞見血腥味,濕熱的液體流上他的臉。他微微面向左方,看見侍僮依然坐靠船舷,卻失去了頭,血液正從頸口咕咚咕咚地噴湧出來。他見過類似的場面,是在黑船之鬼侵占他的家鄉、並抓住一些倒楣傢伙殺雞儆猴時。現在他摸不清自己是什麼感覺。他高舉雙臂用力摟住了女人的腰背,想把她扳下來,最好能讓彼此交換位置。「有危險!」——他想告訴對方,牙關卻格格打顫,喉頭彷彿被鎖死了一樣發不出聲音。


  他扳不動女人。維禮安憎恨求生本能令自己如此虛弱,連一個瘦削的女人都挪抬不了。身體命令他繼續躺著別動,讓那名喪夫的好心女人代替自己承受任何攻擊。有更多液體從上空灑落,宛如被夕陽灼燙過的細雨,包覆了他露在女人身體外的四肢。


  維禮安感覺到靈魂和身體間出現一道空隙,就像八歲時他曾在拉波勒城外所經歷的。他覺得自己微微浮了起來,背部感覺不到船底,胸腹與手臂感覺不到女人。腦子又能順利運轉了,他終於弄明白小船上空發生了些什麼事——那兒有一場打鬥,沒有聲音的打鬥,慘無人道。也許是妖魔與妖魔間的戰鬥。


  他想起那個沒能付出實行的靈感。它因為那道打開的縫隙,而能夠向他低語。他聽著,剎那宛若永恆。突然間,他明白了靈感要向他訴說什麼。


  他成功擠出了聲音。


  「眼睛……」


  維禮安艱難地張大嘴,以免咬著舌頭。他直覺地相信女人正在傾聽自己。


  「盲眼修女的……」


  女人離他而去。


  維禮安失去遮蔽之後,燙熱的雨滂沱而來。他看見一團黑色的雲穿梭在大片紫紅色的雲之間。濃霧正在散去。他從雨中坐起,能見到不遠處露出「長劍號」的船頭。他踉蹌地攀向小船尾部,看見船伕那戴護套的斷手和好多肉屑隨著海波一起一伏,漂走了。他沒吐,極目遠眺,「長劍號」船頭有人跑動,跑到盡頭了,就飛身縱落。一個人、兩個人、三個人……他不知道他們能否在海裡活下來,或會像船伕一樣被碎屍萬段。


  維禮安再次望向天空,看見一支大劍在乳白霧氣裡閃著銀光,迴翔飛旋成一把拉展不到盡頭的銀扇,紅色或黑色或紫色的血一濺上,就如流星雨般滑落,和他八歲時目睹的一樣。


  維禮安身體與靈魂間的空隙閉合了。他昏了過去。






  維禮安醒時,眼已瞎了,令人驚駭的黑暗宛如將他丟棄在一口闔上蓋子的深井裡,紅黑紫色的流星雨就是他此生所見的最後一幕景象。他從侍應口中得知自己昏迷了兩天,正睡在本地最高級的一間旅店中,理所當然不該亂跑,因為他除了眼部,身體四處還裹著些挺厚的繃帶,是一位渾身濕透的綠衣金髮女士親自包紮的,她付了足量的比拉要他(侍應說著指了指自己,才反應過來床上的這位大人已經看不見啦,遂同情一笑)守在床邊照顧病人,等病人醒時也好交代各種事情。維禮安子爵的侍僮不幸在那場妖魔引起的船難中犧牲了,但他的家當都被同船旅行的朋友救起,交由綠衣女士帶回了房中,紙張簿本什麼的是不幸泡了水,衣物也沾了血汙,可囊袋中的金銀財寶俱無缺損。至於「長劍號」,船身有些毀損了,正停在原處,也就是西方之地羅德列克的薇芙城之海灣內清理搶修。有七個人和他的侍僮一樣不幸死亡,其他四十七個人有驚無險地生還。


  「銀眼戰士呢?」維禮安等侍應說完,才開口沙啞地問。「她們也許穿著黑衣。」


  侍應聳聳肩。「有些人和您說了一樣的話,說她們很可能穿著黑衣。但沒人能證明她們有銀眼睛,也沒人看見她們拿著大劍,甚至沒人能證明她們究竟是『她』還是『他』。——您知道,就只是一團混亂,『咻咻咻咻咻』。這是我從外邊聽來最中肯的說法啦。小人今年二十五歲,在薇芙活了二十五個年頭,出娘胎以來就沒聽說誰真見過大劍戰士。」


  維禮安沒再說話,他的心中剩下銀扇子、流星雨及深沉的黑暗。侍應說了最後一件事,也就是自己的職責暫時到子爵醒來為止,入夜後便會由綠衣女士回來接手照應(侍應說著,邊向維禮安投以欣羨、曖昧又蔑視的一笑,禮畢便出了房,也不管維禮安還有無事情要傳達)。


  到了晚餐時間,果然有人推門進房,維禮安已能靠耳力辨別來人並非侍應。他聽見瓷器碰撞的聲音,攪和湯汁的聲音,有誰坐到邊上,朝他嘴裡遞來一匙肉湯。維禮安沉默著吞了三匙,又有一人推門進來,且未出聲招呼。他太緊張,便怎麼樣也吃不下第四匙。


  他聽見一聲輕嘆。


  「是妳!」維禮安大叫,跳了起來,渾身驀地一燒,疼得滾回床榻。


  餵他喝肉湯的人是那名較矮的黑衣女子,他瞎去前所見的最後一人。他記得她嘆氣的聲音,記得那句詩,記得那聲奇特的「Gā」。


  「別動為好。對人類而言應該疼得受不了吧。」進房的那人說,維禮安便又認出她是那名與他鬥口的高個子黑衣女人。「看你活蹦亂跳的,倒實在替你清理得太乾淨了些。」


  「妳……妳們是銀眼戰士……」


  「但願我當時有把你趕下船。」


  維禮安慘笑。「好讓妖魔吃了我?」


  高個戰士嘆氣。「你也不須知道太多,我就替你解答一件事:他們不是妖魔,而是東方大陸的人種,因此不如沿用黑船之鬼這個稱呼。」


  「妳們何時需要這麼逃逃躲躲的了?」維禮安尖銳地問,同時回憶著。「啊哈,您當時早已發現水底有妖魔的吧,『讓他們自己走』這句話可不是對我說的了。怎麼著?妖魔還會自己滾蛋的?」他扯住臉上的繃帶,恨且瘋狂地咧開嘴角。「是不是您的名頭還不夠響亮,嚇不走人家?」


  「關於這件事,」戰士平靜地沉吟。「追上來的傢伙不過是貪玩。我當時打算放手讓他們吃掉船上三個人類,只要逗不到我們出手,掃興了自然就走。以他們的總人數要想對付我們,不是多明智的選擇。只可惜我的同伴沉不太住氣。」


  維禮安定定朝往出聲方向。「她救了我,」他以虔誠的聲音說。「而妳卻說她沉不太住氣。妳是罔顧人命的那一類戰士吧?」


  「確實是。」


  維禮安第三度聽見那道輕嘆。他揮舞著手向旁抓去,有隻文弱的手掌安靜地放在床邊,不躲不閃,由著他抓住了。


  「妳知道盲眼修女嗎?」他輕聲問。「聖城拉波勒的嘉拉迪亞?妳也是銀眼戰士,也待過拉波勒,妳認識她嗎?」


  那隻手輕輕抽了出來。「我認識。」她的聲音幾乎令維禮安流下淚來,令他想起被她保護的短暫時間,以及在生死之際解讀成功的靈感。他把全部這些狠狠抱在腦中不放。


  「聽著……聽著,」他顫抖著尋找她。「我以前認為不可能,但是現在我有機會找到她,對吧?因為妳認識她。告訴我她在哪裡!直到兩年前她忽然離開拉波勒為止,我還只是個沉迷於自己可笑作品的賣藝人,但現在我已經能——妳一定要——」


  高個戰士打斷他的胡言亂語:「我也認識她。但聽到現在,我還是找不到理由透露她的行蹤給你。」


  維禮安張著口,卻陷入沉默。她在黑暗中和自己纏鬥良久,才擠出乾澀的聲音:「她救過我的命,在我八歲的時候。」


  「發生了什麼事?」床邊的戰士溫聲問。


  「一隻巨大的蜘蛛,從頭部長出人類的身體……」維禮安痛苦地回憶。「她有四、五個人疊起來那麼高。她說,『你還只是個孩子,我替你感到可惜』……她說自己回來見老朋友,有些遺言得親口傳達,而我是『最後的晚餐』……」


  一陣沉默,最後高個女人說:「安娜絲塔西亞。」她的聲音平穩鄭重,語音裡竟然有著遺憾與敬意。「不願讓拉芙緹拉背負重擔,承受著飢餓趕回聖城領死。」


  維禮安不明白她這些話的意思,只聽床邊的戰士跟著輕聲道:「你是嘉拉迪亞救下的那男孩。」


  「我是!」維禮安激動地道,雙手比劃揮舞。「任性貪玩、脫離家族車隊,在森林裡迷路了一天一夜……咻!她就這麼出現了,『父神告訴我這裡有迷途的羔羊』。我記得她臉上的傷疤,她淨白的眼珠。她扛著劍,對我微笑,舉起劍後卻又不笑了。八歲的男孩將這些全都記住了!」


  高個戰士以不帶感情的聲音說:「斬殺覺醒者安娜絲塔西亞的並非嘉拉迪亞,而是另一位戰士。她才是真正救了你的人。」


  「妳和嘉拉迪亞有什麼仇怨嗎?!」維禮安怒道,一會兒卻又虛弱地問:「殺了那妖魔的戰士是誰?」


  「她名為塔巴莎。」高個戰士迅速回答。「真可謂天賜巧合,此人正拿著湯匙餵你吃晚餐。顯然她救了你第二次。」


  維禮安第四度聽見輕嘆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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